又趟上了回家的门路,放着愉快的音乐,听着优美的旋律,哼着那不着调的小曲。
“慢点、慢点,前面有几个减速带,你操点心”父亲急切的说到,“嗯嗯,知道、知道,这都走好多回了,回家的路我还能不熟嘛,你就坐好了定心吧”,我笑嘻嘻的回应着。
途中有几孔破败不堪的窑洞,院子里已经长满了杂草,显得很是荒芜。“看那里”父亲指着前面那条快干枯的河流说到,“这是我们小时候去天台山赶会的必经之路,那时候水流比较湍急,我们会被卷起裤腿的大人们来回接送到河对岸然后上山赶集……”父亲交叉着胳膊放在胸前悠闲的给我讲述着他的童年,眼里泛光,恰似历历在目,就这样在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中,车子已经在扬起灰尘的盘山路中不见了踪影。
“好嘞,到村了”我舒了口气,下车伸了伸腰,看着眼前的家乡,没有名川大山,也没有秀丽景物,有的是狼籍不齐的小山头和成片的期待抽芽的枣树林,另有那迎面吹来的黄风。这里虽不像大都会那般日新月异但也在不经意间爆发着变革。在政策的帮助下,原来泥泞的小路已经拓宽成了水泥路,不必在担心雨后走路滑倒弄得满身泥巴,各家对破旧的掉泥皮的衡宇进行了修复,村里还建起了两层楼的村委会……,整体比原来崭新许多。
在我站着的不远处是个小山坡,因坡脚正对阳面,打记事起每天或多或少都会有人在这里唠嗑,闭着眼睛享受着阳光照在身上的余热。今天也不例外有几位爷爷奶奶辈的老人,头上戴着泛黄的已经褶皱的小白帽,正双手叉着抱着膝盖惬意的靠在坡脚下,时时时地微微挪动一下身体,不知道在想什么,也不知在聊什么,或许是陈年往事,或许是家长里短。我走已往给他们打招呼问好后便朝着家门口走去。
“爷爷,我回来了”看着这个双手靠背,身躯略弯的老人已在大门口等了不知多久。“嗯嗯,回来就好”他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。我向前帮助着爷爷向屋内走去,八十高龄的他很难再找到一根玄色头发,握着的胳膊也不像年轻人那般紧致有力,走路有点拖沓已不在稳健“唉,年纪大了,也做不了什么了,以后这屋里屋外只能靠你和你爸收拾了”突然地一句话让我有点模糊。“是啊,他原来也是个年轻力壮的青年,也是家里的顶梁柱”我心里暗自道,如今就像把角逐的接力棒交到了自己手中。将爷爷帮助进屋坐在椅子上后,他便和我父亲聊起了最近家里的一些事。我审察着屋内,突然看到了压在玻璃下面的泛黄的照片,有些已经被水渍浸泡的看不清原本。
家乡的夜晚照旧那样的寂静与温柔,小时候大人们整天忙于农活,晚饭后已是八九点中,不管大人照旧小孩,坐在院墙看着天空,满天的星星清晰可见,现在照旧能很容易的找到儿时看见的北斗七星。
箭中靶心箭离弦,望着深邃的天空,以前总是无法去理解他人对家乡的热爱,殊不知当看到风中那棵摇曳的老树、默默坚守在村中的那块巨石、从身边经过的佝偻身影,在追念一幕幕往事,家乡种种已然是自己人生中不可忘却的美好回忆。
(王爱明)